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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木有惊无险地在心底松一口气,讪讪揉着被拍了一巴掌的脑袋朝刘宁解释道:“军师您莫要急燥嘛,我是看少将没在帐中,担心他没吃饭饿肚子才着急跟过来的!”
刘宁无声地瞪了他一眼,朝江淮站着的位置走去,“少将,鞑鞑那边号称第一猛将的拓跋坦已于今日辰时伏诛,临死前我们的人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个。”
江淮微侧过身,接过刘宁递给他的一片密函。
他拿在手里端详了半晌,最后将密函在手中撕了个粉碎,冷笑了一声道:“果然,对面有我们大乾的人。”
刘宁也垂眸道:“如少将所料,我朝还是有人反了水,只是不知是谁。”
江淮的望着远处的大漠孤烟,没有出声。
刘宁犹豫了一下,感觉他的脸色不算很好,思考要不要在此地继续叨扰他。
他从后面悄悄端详着他。
虽然是自小一同长大,但他只觉得眼前这个昔日的小霸王,如今用兵如神的少年将军,时常让他生出一股陌生之感。
年少在学堂时,同窗的师弟们也怕他,但大多是惧于他的行事霸道,远远躲着不敢沾惹。
而如今,不知是不是江淮成长的太快,兵术谋略于他仿若就是天性而为,不经意间便让敌军溃败不堪。
刘宁确信江淮的天赋在此,而这样的天赋,又配得他于军中历练的越来越冷淡不表喜怒的性子,很多时候让即使身为军师的他也望而怯步,踌躇于他的不怒自威。
原先的年少懵懂,这些时日看过了战场上的生死,也经历过了离别,少年变得更越发寡言稳重,有时看似淡漠得,让从小一同长大的自己也看不通透。
于是他想了想,又接言道:“但少将您运筹千里,经此一役,鞑鞑的戒线又向西退了数十里,咱们这一仗可谓是大获全胜。”
江淮依旧望着远处,没作声。
似乎思考了些什么,半晌,他转过身来淡淡望着刘宁。
“你是军师,所有的功绩,若有十分,你必然担得起五分。
更何况,刘宁——”
他平静地望着刘宁的眼睛:“你我少时一同长大,如今又共浴沙场同生共死,刘宁,你我之间,不需要如此客气。”
刘宁神色一顿,随即心中骤暖,甚至愧于自己之前的猜疑多虑,他拱手道:“淮哥放心。”
说即回头向丁木使了眼色,意思让他和自己一同回营去。
丁木将方才二人的举止看在眼里,在心里轻嗤这诡计多端的军师怎么有时候还不如自己明白。
他想起自己刚得救那日,头一回见这个看着冰冷凉薄的少将军时,他还觉得十分怕。
少年一身玄色衣袍面如寒冰,垂下的剑尖还在滴血,他垂眸冷冷对自己道:“在我这里,倒是没什么规矩,是走是留都由你。
这是一条,绝不能生了异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