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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怕是传闻不假,确有其事。”
“是非曲直,不日便返回邺都,到时候自会见分晓。”
“不日……”
石遵悲哀地言道,“只恐明日进城,便看不到后日的太阳了。”
“遵弟言重了。”
忽然间,石遵伸手握住了石闵的手掌,然后紧紧抓住不放,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,口中用悲凉的语气叫道:“棘奴救我啊!”
石闵默然不答。
背对着营内的篝火,逆光中,石遵看不见他的表情如何。
游走于营地之内的零星野猫,发出令人听之不爽的求偶呼唤。
而与它们相对应的,是猫头鹰的声音。
而在这片营地里的人们,则多数都在沉睡。
“军中故老相传,如果在营地里看见猫头鹰鸣叫,是不利于出阵的预兆。”
在沉默了一会之后,石闵缓缓说道。
石遵则仍然紧紧握住石闵的手掌,虽石闵有轻轻摆脱的意思,他也不肯放手。
对于这场羯族宗室之间的争斗,对于这场王位继承权的争夺战,石闵是很容易以局外人的身份,站在安全的河岸上,静观浪潮汹涌,然后坐收渔人之利的。
因为他虽然也姓石,但却没有血缘关系,且手握重兵,是各方势力都要巴结和忌讳的对象,正可估价待售。
于是,气氛显得有些僵硬,就这样过了一会儿,最后,石遵还是轻轻的放开了手。
大概是因为夜风冷,他对搓了几下手掌,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,说道:“可叹!
我父、我祖,苦心开创的基业,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了。”
石闵回道:“石遵殿下何出此言?石世殿下虽然只有十一岁,但不管怎样也都是故陛下的血脉啊,且天资聪敏,只要稍加时日磨砺,也未必不是一代贤主。
更况且,只要我们君臣兄弟团结,齐心合力,就算是不能开疆扩土,守住已故陛下的基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。”
一番话说得堂皇,却实在是言不由衷。
其实现在在这片军营之中,最想搞倒石赵天下的,恐怕就是他这股势力了。
石遵恨恨道:“石世不过十一岁,如何做得来皇帝,只不过是刘后的牵线木偶罢了。
那刘后,是匈奴余孽,对我朝有灭国之恨,又何曾有忘记过的一天?如今她来上台掌权,你我石姓兄弟,焉有命哉?”
石闵缄默,并不作答,黑夜之中,又是背对着营中篝火而立,石遵一时间也看不出其表情如何,心下焦躁不安,言道:“想当年,你我少年同游之时,是何等之密切……?”
石闵轻抚自己的胡须,回应说:“是啊!
岁月如梭,不知不觉,当初少年,都已有些许白发了。”
石遵又道:“可记得当年,诸兄弟之间,属你我最为交好……”
言语之间,不禁声泪俱下,甚是动情动义。
石闵因为是汉人,又是收养的身份,当年常常被石虎的诸子歧视和排挤,而在诸王子之中,少年时的石遵还算是一个厚道人了,不但没有表现出歧视的态度,还常主动邀请石闵一块外出游玩,故少年之时,两人的关系算是比较密切的。
成年之后,因为征战频繁,石闵和石遵都常常各自领兵在外,故而交往少了,关系也自然就疏远了许多。
想起旧事,石闵也不禁稍稍为之动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