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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边放了草靶,离正堂约莫两丈远的距离,短短一刻钟,周围就掉落了不少竹箭,太子守在一旁,做兢兢业业的拾箭人。
并非扶姣准度不行,而是她力量太小,往往只能把弓拉开小半,箭矢飞出去还没碰着靶就轻飘飘落了地。
无法,这些弓都不是按照她的臂力来打造的,李承度说过她若要练射箭必须得找人专制一把适合她的轻弓,只是扶姣耐不住,想提前试试罢了。
连着空射十几支箭,扶姣没了耐心,不高兴地把弓一放,不练了。
太子凑过来宽慰,“纨纨已经很厉害了,是这弓不行,配不上你。”
“当然是弓不行。”
扶姣点着脑袋道,抬手戳了戳他怀中的小灰兔。
太子对它宠爱得紧,每日得暇就捧在怀里投喂,短短几日,兔子就肉眼可见地肥了一圈,性子也愈发懒散了,放到地上都不见得蹦跶两下。
知道妹妹嫌弃它脏,太子昨日特意给它洗了个澡,因此这会儿扶姣也愿意不时摸一把了。
她心不在焉地撸兔子,边想着在临淮郡这边会待多久。
李承度和人议事时,从不避忌她,偶尔她无趣时会跟着去听听,不知他说过什么,其他人对她的自如出入也毫无异议。
依照他们的设想,沈峥这次南下攻□□,仅仅是一次小试探而已,离真正和宣国公开战,可能还需要一年、两年,甚至更久。
除去宣国公,还有西池王、她爹爹扶侯,还有其他大大小小接连冒出来的势力。
从宣国公真正逼宫那日开始,大鄞就已经开始四分五裂了。
兵家拥众,各为寇害。
约莫就是如今大鄞最真实的写照。
草原上那群不成气候的匪寇仅仅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罢了,如他们这样想要趁乱起势的只多不少。
托腮神游间,扶姣忽然轻轻叹一声,“杨保保,我想舅舅舅母了。”
太子一愣,也跟着惆怅起来,他何尝不想念父皇母后呢,从出洛阳一路流浪过来,要不是凭着对他们和妹妹的思念,他早就坚持不住了。
这样一想,太子又有些想哭了,眼眶才泛红,被扶姣叫了声,“你过来点。”
“喔。”
太子依言凑近,然后被扶姣毫不留情扯住了脸,下手蹂|躏,瞪大了眼想挣扎,碍于这是妹妹又不敢用力,“纨纨,纨纨……”
扶姣若有所思地想,舅母说,杨保保小时候脸特别胖,只要舅舅一惹她不开心,她就去揉杨保保的脸,如此反复几次,坏心情就能消失无踪。
她如今依样照做,发现情绪果然好了许多,主要是杨保保那想反抗又不敢动的脸色,叫人很是满足。
在太子快要忍不住时,扶姣适时松开了手,真诚夸赞,“阿兄最好了。”
“是、是吗?”
太子那点被妹妹欺负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,挺胸道,“那是自然,世上没有人会比阿兄更好了。”
扶姣嗯嗯有声,兄妹俩如出一辙的圆眼对视了会儿,被王六的声音打断,又齐齐应声,起身往厅中走去。
…………
临淮郡的日子不比江北无忧无虑,也不比淮中郡精彩,乏味得很。
眼看城门上的官兵一日比一日多,一批又一批的人马前往城外,百姓除却日常营生外,在郡守的安抚下不至慌乱,但也不可避免陷入紧张的氛围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