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时枕头已经湿润，陈毅拍了拍发昏的脑袋，视线还是迷糊的。

手机屏幕亮着，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——老妈。

不去想，他用手擦了擦眼睛，努力使眼睛明亮起来，看一眼时间：22点17分。

陈毅坐起身，从裤包掏出一包烟，晃晃悠悠地下床，提了个凳子跑到阳台坐着。

档案袋就一份，上面有机密封条，看来老妈还不知道老爹的事。

“老爹只是失踪，没找到而已，虽然军方开了死亡证明书”

，陈毅双眼射出一道精光，“也不代表老爹一定牺牲了，也许他还活着。”

也许还活着。

一丝希望的诞生是多么珍贵。

一定去试试！

当兵吗？

……

陆毅解锁手机，翻出联系人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打了出去——

“嘟——，嘟——”

，一个亲切的声音传来，“喂，儿子，怎么想到给老妈打个电话。”

那边传来的是麻将翻滚的声音，还有骰子转动的响声，老妈一个人经营一个小茶馆，端茶倒水，但也乐在其中。

家里不差钱，自己和老爹常年不在家，家里差的是人气，一个孤零零的家没有人气是多么可悲。

小茶馆成了陈毅妈妈最好的选择。

“老妈，这么晚了，还在茶馆呢。”

陈毅说着，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。

“还早呢！

今天你王大妈又输钱了，我帮她垫了差钱，这已经帮她垫了好几次了，你陈姨今天手气不错，赢了好几回合，还给我拿了两百分红呢！”

陈毅妈高兴地分享着自己的趣事。

幸亏是有了这些王大妈陈大姨才让老妈的生活不至于枯燥乏味。

陈毅静静地听着老妈的话，嗓子不由得哽咽起来。

“老妈，我还有事，等会给你打过来。”

陈毅草草地挂了电话，生怕被老妈听出什么。

老妈不跟老爹一样，他们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圈子的人，生活与兴趣从没有过重叠，却在一起经历了二十多年的风和雨。